哎呀，苦瓜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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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青衿的植物笔记

今天回家时，在小区看到邻居种的苦瓜熟了，橙红色瓜自己开裂，里面玛瑙一般的种子流泻下来，有几颗掉在了下面的草叶上，其它的想必是被鸟儿吃了。我尝了一颗，是软的，甜丝丝的。

我是在一部日剧里知道苦瓜成熟后是橙色的，里面的瓤籽是甜的。黑木华主演的《凪的新生活》，凪逃离窒息的现有生活，租了一间屋子，邻居的阳台上爬满了苦瓜藤，翠绿的叶子间，有成熟的橙色苦瓜，还有一个男生，然后他们聊天认识了。她告诉他，橙色的苦瓜是甜的，切开一个与他分享，鲜红、翠绿、透明的阳光、风，非常治愈的日系画面。

后来我一直想要看到苦瓜成熟的样子，所以今年再次种苦瓜时，我计划着留几个苦瓜等它自然成熟，结果我的苦瓜，因为被眉豆和玉米以及地头栅栏上的葎草夺去了阳光，仅仅结了两个！后来连日的阴雨，直接消失了！

但是，心愿还是得以满足了，虽然不是自己种的；所以，今天写苦瓜！

很多植物成为了蔬菜、水果和农作物后，便成了人们熟悉的陌生植物了，因为大部分人只认得它们在超市里的样子，苦瓜也不例外。你若随便问个人，你认识苦瓜吗？他肯定觉得你很好笑，苦瓜谁不认识！可是你再问他苦瓜花什么样子，叶子什么样子，成熟后什么样子，他只剩下哑口无言了，嘴硬的人没准儿还要回一句：我知道那玩意儿干嘛！

其实，我们的现代生活每天都与植物息息相关，我们却从未在意，更不深究，亦不感恩。哎呀，哎呀，说多了，我们说苦瓜啊！

《救荒本草》上记载苦瓜为“锦荔枝”，又名癞葡萄。人家园篱边多种之。苗引藤蔓，延附草木生。茎长七八尺。茎有毛涩。叶似野葡萄叶，而花叉多。叶间生细丝蔓。开五瓣黄碗子花。结实如鸡子大，尖角纹皱，状似荔枝而大，生青熟黄，内有红瓤，味甜。

救饥：采荔枝黄熟者，食瓤。

李时珍《本草纲目》里解释苦瓜之名如下：

苦瓜。锦荔枝、癞葡萄。苦以味名。瓜及荔枝、葡萄，皆以是及茎、叶相似得名。

关于食用，他提到了两种，一种是“瓤味甘可食”；一种是“南人以青皮煮肉及盐酱充蔬，苦涩有青气”。

《救荒本草》作者朱橚和李时珍都是明朝人，朱橚早生一百多年，他所知道的苦瓜食用方法仅是吃瓤，而到了李时珍时，南方人苦瓜作蔬菜炒肉或炖肉显然已经为人所知了。就现在来看，也是南方人吃苦瓜的花样远多于北方人呢。

苦瓜的雄花，有浓香

但闻得多了会觉得恶心

苦瓜雄花

花梗纤细，萼片乱状披针形

关于癞葡萄，汪曾祺这样写过：

我们家乡有苦瓜，叫作癞葡萄，是放在磁盘里看着玩，不吃的。

我在苏州旅游时见到街上有挑着担子卖橙色苦瓜样果子的人，问他是什么，说是癞葡萄，那时候没想到那是苦瓜，只觉得眼熟，因想起小时候，父亲的一个朋友上家里来玩儿，扔给我们几个这样的东西玩儿。关于味道实在没有印象，大抵是没有吃，只是玩儿了。

癞葡萄，是苦瓜，也是苦瓜的一个变种，学名Momordica charantia 'Abbreviata'。

在发育中的幼果

顶端有残存雌花

一周一次没能看到过苦瓜雌花

苦瓜是葫芦科苦瓜属一年生攀援状柔弱草本，叶片轮廓卵状肾形或近圆形，5-7深裂，裂片卵状长圆形，边缘具粗齿或有不规则小裂片，叶脉掌状。

雌雄同株。雄花：单生叶腋，花梗纤细，花萼裂片卵状披针形，被白色柔毛，花冠黄色，裂片倒卵形，雄蕊3，离生。雌花：单生，花梗被微柔毛，子房纺锤形，密生瘤状突起，柱头3，膨大，2裂。

果实纺锤形或圆柱形，多瘤皱，长10-20厘米，成熟后橙黄色，由顶端3瓣裂。种子多数，长圆形，具红色假种皮。

苦瓜原产自非洲，在东南亚完全驯化，成为栽培蔬菜，其拉丁学名是Momordica charantia， 属名源自拉丁语mordeo，意思是“咬”，描述的是其叶子的锯齿状形态和种子的带锯齿边缘看起来仿佛被什么啃咬过了。

苦瓜的英文名有bitter melon（苦瓜）、bitter apple（苦苹果）、bitter gourd（苦葫芦）、bitter squash（苦南瓜）、balsam-pear（香膏梨/苦瓜）等等。

看这些名字，都没有绕过它的苦味，但是，这苦味却正是它的风味和美味。

第一次吃苦瓜是高中毕业，在婶婶家，她做了一盘凉拌苦瓜，我尝了一口，难以下咽。后来，一直不喜欢吃，也从来不吃。人到中年，有一天，吃了一盘苦瓜炒鸡蛋，从此深深爱上了苦瓜，清炒、凉拌、炒鸡蛋、醋泡，都喜欢极了！

人到中年，忽然爱上了这浓浓淡淡的苦味！